斗嘴

师永平

斗嘴

没喝多少，且是啤酒，可话毕竟多了，吹上了牛。

先是说孔子，一代圣人，门徒三千，结交权贵，教化四方，可美中不足，长得寒碜，圣人如此，我等不必汗颜。这已是醉话。
    喝酒的地点在中医院对面的烧烤摊，夜色不浓，刚好十点，人也不多，做雕塑的老黄、绘水彩的春雷、画油画的画家。老黄带了侄儿，已二十有五，春雷带着儿子，刚上小学，画家的夫人九月的预产，我的前妻，还有儿子浩洋。
    九人围一桌，先是礼节性的问候，几颗蚕豆下肚，一杯啤酒入肠，话就开了。
    喝酒不谈工作，这是历来的规矩，听说星期一我就要和前妻去复婚，几损友说我们太心急，好吃好在，有酒有菜，何必！
    老黄先说孔子的长相，得出的结论是大凡奇人异士，必有所缺，相貌不端或出身离奇。并举证鬼谷子之母未婚先孕，钟馗相貌丑陋，鬼惧三分。由此得出，我等旷世奇才有所小挫不足为奇。
    前妻对此推断持否定态度，她说诸葛孔明，一把羽扇，五柳小须，知天晓地，精于算计，唯一遗憾，家有陋妻，却是万幸，贤惠至极。凡夫如我等，俗子尤自欺。
    我抿酒一小口，说出个惊天大秘密。孔明有疾！
    前妻问我，疾从何来？

我说，孔明为何知天晓地，那是开了天眼。天眼藏于何处？头顶百会。开天眼本是好事，奈何天降大任于斯人，必先苦其心智，劳其筋骨，饿其体肤。野史记载，诸葛孔明十岁患疾，头痛九九八十一天，即而顶现一眼，能观星辰知暖晴，天眼一开，顶即溃烂，终年有积水，死于五十三。
    前妻说诸葛孔明终年五十有四，我说，那是虚岁。
    前妻不服，问我典出何处？
    我随口瞎瓣，晋《三国遗记》。为了扩大视听效果。我反问前妻，知道三顾茅庐否？
    前妻白了我一眼。
    我又抿了口小酒。话说诸葛孔明开了天眼，相亲十多次，均无果而归，弄得父母责难，手足言轻，好不容易碰到个黄月英，却头黄皮黑毛粗嘴大，才华固然不相上下，但人前人后，羞啊。气得是终日卧榻不起，尤叹窗外日迟，一句话，苦啊！


在三顾茅庐的故事中，前两次诸葛孔明提前得到情报有人来访，躲到后山去了，第三次，刘备来得悄然无声，撞了个正着。起初诸葛孔明还想借拿大推辞，谁知张飞是个急性子，闯了进来，见到诸葛孔明头顶一烂疮，顿语言轻薄，两人就吵上了。斗嘴张飞自然是多来十个也白搭，索性卷袖放火。事情固然是这样，可刘备厉害啊，不但亲自买了顶上好的丝绸帽，而且把烂疮的事给遮掩了过去。
    我拉着前妻的手说，感动诸葛孔明的不是三顾茅庐，而是通风透气的丝绸啊！
    前妻又白了我一眼，老黄及其侄儿、春雷、画家还有我抬的酒杯，为了我等旷世奇才暂时的小挫又干了一小口。
    回家的路上，前妻问我，咋没见家里放着《三国遗记》，我把笑憋在肚子里，一本正经地说，夫人啊，亲一个就告诉你！
    前妻捏着拳头追了过来，我已经闪到了小区的巷子里。前妻真逗，世上那有啥《三国遗记》。
师永平
2012年6月30日夜于玉溪随笔草

荷风

啥烂记，不许这么忽悠人啊~~~~

轻烟

说得有鼻子有眼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