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宫（二）

墙上的小九儿

    无过做完“无真社”的差事，才算正式步入梅庄电子市场。在校读书时，头脑很单纯，一谈高科技，必然联想到写字楼办公间，靓男倩女气质不凡，职业装公文包，满口里拽着洋文。呵呵～！在90年代初，那简直是个笑谈。
    那时的梅庄，电子市场刚见雏形。说是市场，其实是一条南北向的长街。长街上散落着若干小店面，据说那些还是颇有实力的公司，而多数投身这一新兴行业的人们，都汇集在两个大市场里，唯一区别于菜场的，怕只是少了些叫卖声。
    路西的一家取名“高新世界”，原本是个日杂副食店。因为不景气，领导跟上级一反应，干脆决定把房子出租，拿着租金养活仅有的二十来口员工。可笑的是，原来摆满了花椒大料，牙膏肥皂的柜台，现在塞进去的却成了CPU、内存条、主板、显卡、大软小软等等配件，而码放酱油，醋，料酒，咸菜坛子的货架，也现成的派上了用场——堆满大大小小，形形色色的机箱，显示器。一群充满梦想的年轻先驱们，每天站在隐约飘散着调料余味的柜台后，一手握着计算器，一手拿着本几乎翻烂的收据本，对着面前好奇的顾客，大讲电脑到底为什么重要，直到口干舌燥地把柜台外的那位侃晕。
    路东还有一家大市场，晚于“高新”开业，叫“配套总汇”。这里比对面的环境更要差些，地上的只有几间临建房，其余大面积都在地下，是挖防空洞那年间建成的，后来改成蔬菜水果批发市场，再后来可能是适应发展的需要吧，牵走了批发市场，改成“总汇”。“总汇”与“高新”经营的业务大同小异，只是多了些搞设备维修的，卖电脑桌椅的，门口也会常常出没些倒光盘的，买发票的，刻章做假证件的，呵呵～！
    无过每天都会到这里走走，了解最新的行情，也结交了不少新朋友。这条街上挤满了人，挤满的梦想，挤得连原来的厕所都拆了，翻盖成“办公耗材专卖店”。既便是一个小小的柜台，租金也可以开出天价，无过捏着手中仅有的几万块钱，咬咬牙，在一家所谓的“写字楼”里租了两间办公室，把公司搬到那里。
    令他大为不解的是，原来副食店卖肉的老兄，改行在市场门外卖盒饭，不久盒饭不卖了，背个小包溜达着倒光盘，半年时间光盘又不卖了，说那是违法的事，干不来，却进了市场，专营起光驱来。无过听着他给自己大谈电脑如何如何，头头是道地分析各种配件的性价比，再眼睁睁看着每天都有人卷着铺盖被“踢出”游戏，又有人迫不及待地冲进来，自己到底何去何从呢？
    又是一个元旦了，媚儿和无过正忙着筹备婚礼。他俩本想请些亲友，吃顿饭就好了。可是两家父母都不肯，无奈只好在问情饭庄大摆宴席。小鱼儿和叶秋最卖力的，几乎处处要帮忙的地方，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。因为喜宴定在大年初二，饭庄里回家过年的店员不少，人手不足，永平就抽了几个超市里的人去打下手，自己陪着无过的父母定好菜单，又帮着采买的人备货。
    无过和几个伙伴布置新房，剩下媚儿专心抄写喜贴。她写得手都累了，翻了翻，发现还剩四十多份，惊叫道：“我的妈呀，快两百张了！我认识的才超不过十分之一！”
    无过嘿嘿笑着说：“他们都想借这次请客亲友团聚，答谢老朋友啦，老同事啦，老领导啦，老部下啦，我们的事也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个好机会呗！”
    小鱼儿感慨着：“哎～！结婚到底是给谁结呀！真够累的！”
    媚儿理着散乱的喜贴，嘻嘻笑着说：“等着吧，小鱼儿，谁都有这么一天的～！”
    那天，媚儿梳起长发，披上婚沙，挽着无过，对酒席上的每位来宾笑着，笑着，笑着，直到笑容僵硬在脸部，不想笑都不行了。无过也难逃每桌上的敬酒，喝得满脸通红，脚下软绵绵的。
    好容易熬到晚上，客人都满意地四散了，无过和媚儿疲倦地倒在床上。媚儿歪头看看无过：“发呆呀？”
    “我在想呀，今天上过什么菜？”
    媚儿眨眨眼，想了想，然后摇摇头说：“不记得了，就记得你有就好多的堂哥堂姐表哥表姐，哇～！真是多呀～！”
    “嘿嘿！”
    安静了片刻，无过看看表，晚上十一点多了。两人穿好外衣，跑到街对面的小面馆，吃了这天的第一顿饭。
    夏天到了，雪梨又一次回国。叶秋丢下手头所有工作，请了半个月假陪她。这次，雪梨没有急着离开，她机会天天和叶秋在一起，重温了所有曾经留下共同足迹的角落。叶秋很久没这样开心了，他觉得或许是对上次匆匆离开的补偿吧，毕竟雪梨还是爱他的。
    半个月的时间也是瞬间即逝的，雪梨终究还是离去了，叶秋又一次陷入思念的惆怅中，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多长。
    然而一个月后，他打开邮箱，收到雪梨发来的Email。
叶秋：
    你好！回来已经一个月了，也是我用来思考的时间，终于想清楚，做这样的决定——我们分手吧。
    我到这边几年了。最初，我真的期待你也能来，我们两个还能象从前那样，天天在一起学习，工作，为了我们的将来……
    我知道你对的爱有多深，所以我相信你努力了，虽然最终没有成功。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，人各有志，在哪里都能干出一番事业。
    而谈到感情，长久的分离和无望的等待，不异于是一种折磨。这次回去，我尽力让自己找到从前的感觉，希望还能坚守住我们的爱。现实却告诉我，短暂的聚首永远不可能成为感情最好的归宿。所以，让我们放手吧，给爱留一片自由的天空。
    我到这里后，认识了山阴居士，学习和工作中，他给了我很多帮助和支持。他人很正直，很诚恳，我们成了要好的朋友。我对他讲过我们的事，他能理解我的心情。
前几个月，他曾向我求婚，并要我仔细考虑，不必急于答复。现在，我想好了，我决定嫁给他。
    叶秋，找个更适合你的人吧，相信我，这是对你真诚祝愿！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你永远的朋友  雪梨仙子
    读完信，有如晴天霹雳，叶秋不敢相信这一切。他立刻回复雪梨，问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，还是这次回来时，他做错了什么事，以至于……
    来不及等她的回信，叶秋冲出门去，跑到只为彼岸的单位。彼岸正忙得脚丫朝天，一见叶秋神色慌张的样子，就知道他出了什么事。
    “彼岸，你和雪梨是最好的同学吧？”
    “对呀。”
    “她的事情肯定会告诉你的吧？”
    “是呀。”
    “那你能不能告诉我，”叶秋用哀求的口气说道，“雪梨真的要和我分手，嫁给山阴居士？”
    彼岸望着他，叹了口气：“哎～！叶秋，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，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？”
    “可是，为什么啊？”叶秋伤心地低语着。
    “为什么？你还要问？你们这样天各一方的，能长久吗？”
    叶秋低头不语。
    “叶秋，归根到底，是你们的性格不合，雪梨需要的你给不了她，你想要给她的，又不是她所追求的。”
    “是我的错吗？”叶秋自语着。
    “谁也没有错，她爱你时，是真的爱你，她不爱你时，也是真的不爱你了，”彼岸安慰道，“叶秋，算了吧！”
    午夜时分，叶秋摇晃着来到龙城咖啡屋。客人走光了，剩下几个熟人在说笑。无过看到叶秋，赶忙招呼他过来坐下。
    媚儿在一旁窃笑，小鱼儿捅捅她，龙城也拿眼睛瞪她，她索性笑出声来：“你们干吗？以为我该和你们一样默哀呀？”
    “你怎么说话呢！”无过责怪着她。
    “我说实话呀！”媚儿不笑了，一脸严肃：“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。叶秋，你和雪梨的事，大家都知道了。”
    叶秋凄然一笑，没有说话。
    小鱼儿拍着他的肩，安慰道：“叶秋，别难过了，想开些！”
    “哈～！”媚儿怪笑一声，“迟早的事，有什么可想不开的，换了我，早就和你分手了。”
    “媚儿！”龙城喝住她，转头对着叶秋，“别理她！”
    叶秋摇摇头：“没事儿的，我倒是很想听听大家怎么说。”这一来，大家反倒都没话说了，看来安慰的话多说也无益，只是不安慰，难道该在伤口上洒盐吗？
    叶秋看着媚儿，很认真的问：“媚儿，你是在座唯一的女性，你怎么看？”
    “我？”媚儿噘着嘴，打量一下其他人，又看了看叶秋，说道：“要我说实话？”
    叶秋点点头。
    “叶秋，讲老实话，我不欣赏你的性格，你不坚强，没主见。别人想出去的动因是什么？你又为的什么？曾经你又考托，又考G，为的什么？不下功夫找一份好工作，又为了什么？”
    “对感情执着并不是错呀？”
    “你有没想过自己的将来，想过一个男人除了感情外，还该有别的追求？”
    “我承认自己把感情放在太重要的位置，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呀！只是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，她还要如此坚决地和我分手，就没有一点……”
    “留恋？呵呵，你以为付出的越多，别人就应该越感动？”媚儿叹了口气，起身走开了。
    “无过，你也这么看吗？”
    “我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    叶秋沉默了，听着幽幽的歌声——
             爱的方向找不到
             我在你的心中还剩多少
             我的眼泪不重要
             只要你记得回来就好
             外面世界吵又闹
             你要小心照顾自己好
             没有了我牵手和拥抱
             请你千万保重 好不好
             …………
    媚儿翻着日历，无过觉得她很奇怪，便问道：“你算什么呢？”
    “我算算最近三个月，你一共在家呆了多少天。”
    “哦？”
    “整整三个月，你一共在家十一天，其他时间你都在出差，在家的吃过五次饭，其余都是陪客户。”媚儿抱怨着说。
    无过坐到她身边，搂着她说：“没办法呀，你也知道我在忙什么的，现在刚开始做，不主动出去找，谁还会送上门呀？”
    “哎～！我也就是说说嘛。”
    “好久没一起出去吃饭了，晚上去吧？”
    “行。”
    “我订了明天去上海的票，中午走。”
    “啊！又出去呀！”
    “嘿嘿……”
    有时候真的无可无奈，媚儿不是不明白，难免还是有点无聊。一个人溜达着去看看哥哥，到了门口，见很多人在搬东西，吓了她一跳。
    李梦从门里出来，抱了一堆办公用品，灰头土脸的样子。媚儿好奇地问她：“这是干吗？”
    “重新装修呀，你哥没告诉你？”
    “嘿嘿，他和我很少说生意的事嘛。不过，半年前才装修过的呀？”
    “啊？你真什么都不知道呀？”
    “怎么了？出事了？”媚儿瞪大了眼睛。
    “没有。龙城大哥说，咖啡屋不办了，准备改酒楼了。这不，旁边的店铺也已经租下来了，营业面积是原来的三倍。”
    “咖啡屋不是好好的吗？他怎么总这样，做什么也做不久！”
    “背后诋毁你大哥！”龙城飞将嘿嘿笑着，从媚儿身后走过来，“你不懂啦，小丫头，你哥哥我是什么赚钱快，就做什么。”
    “对对对，你是！办旅游公司，开书店，搞装修，就这个咖啡屋坚持的最久了哈！”
    “嘿！瞧你这话说的，好象我办什么都不行似的。”
    “你是没长性，好好做哪一个不行呀，没完没了地换，老是想赚钱赚钱的，你赚到啦？”
    “你这个小丫头，今天吃呛药了？你清高，你不想赚钱，那无过天天忙，你倒是四处闲逛，你凭了什么？”
    媚儿噘起嘴。大哥从来不这样说她的。龙城缓和了一下口气，搂着她的肩，轻轻说：“妹子呀，说事业，没错，哥哥也想呀，可挣钱也是实打实的事情，别当你哥哥俗，还不是希望自己跟家里人都能过更好嘛。”
    “哥……”
    “好啦！我知道无过最近总是出差，你闷的慌嘛，晚上到家里来吃饭，妈也惦记你了，现在哥有事，你去找小鱼儿他们玩会啊！”
    媚儿看着龙城走进屋去，大呼小叫，张牙舞爪的样子，想想刚才哥哥的话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一阵的心酸……
    叶秋终于辞职了。想起二十四桥曾提过开发远程设备的事，不免也动了心。两个人商量了几天，下决心就这么干了。
    梅大的后墙里有一排旧平房空着，二十四桥用最便宜的价格租了一大间，叶秋算是全心全意扑进这事里，二十四桥也整夜不睡泡在那里。就这样过了四个月，他们的开发基本上有了成果。
    看得了实物，二人都比较兴奋。不过再好的东西，总要有人用才能实现它的价值呀。叶秋想了半天，也没能想出办法。二十四桥最后决定：“这么着吧，我们都去打听打听，反正好多老同学都在这行里扑腾，找不到买主，估计也能找个中间人推荐一下。”
    果然，一个星期后，二十四桥兴冲冲来找叶秋，进门就说：“嘿！人找到了！”
    “哦！真的？！”
    “嗯，叫天石心，老梅大的，现在自己单干呢，他说自己认识不少企业，愿意帮咱们联系。不过得提成给他。”
    “没问题！没问题！只要咱们的东西能有人要，提成算什么呀！呵呵～！”
    忙活了一个多月，天石心拿来一家公司的材料，根据对方的要求，二十四桥和叶秋作了一份详细的报告，还提供了样品。两方面几次反复交换意见，最终打成协议。
    高兴之余，两人找了无过、小鱼儿一起去喝酒，酩酊大醉的几个年轻人沿着梅庄大街一溜歪斜地走着，嘴里唱着“把我生命里每一次感动，和亲爱的朋友热情相拥……”
    设备安装好后，对方公司把剩余款项又汇到天石心公司的账号上。因为叶秋他们从天石心那里拿到预付款时，没遇到任何问题，所以两人都没有在意。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天石心没有找过他们，也没有任何表示，他们心里开始有点发慌了。
    叶秋终于忍不住去找天石心，进了他的办公室，看到他正坐在办公桌后发呆，叶秋却有点不好意思张口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天总，我想问问，咱们那事已经完了，那余款……”
    “余款，对方已经汇来了。”
    “真的！那太好了！”
    “叶秋，我想跟你商量一下……”
    叶秋心里陡然一凉，估计天石心不会有什么好消息。
    “是这样，最近我公司资金周转有点困难，真的，我不骗你！我们会计看到账上汇来二十万，以为是我们的货款收回来了，所以就赶紧付给了供应商，我……我当时也不太清楚这事，后来才明白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，你看……”
    叶秋能怎么样呢，一来这件事是天石心一手促成，不该不信任他，二来钱已经没有了，就算吵翻天，也于事无补，更何况自己和二十四桥已经拿到一部分钱，损失也是有限的。
    “那……天总，你估计什么时候……我是说，你这儿的资金问题能解决？”
    “这个嘛……应该很快的。你放心吧，不管怎么说，钱，我一定会还你们。要不，我给你打个欠条……”
    “不用不用，我和二十四桥都信得过你。”
    叶秋和二十四桥没拿到钱，不过还怀揣希望耐心等待着。可是等到的，是一个月后，天石心的公司宣布破产清算。从此，天石心在梅庄消失了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，而叶秋和二十四桥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都没有从破产的公司拿到。
    第一次尝试就这样收场，叶秋受到不小打击。无所事事，他想找无过聊聊。无过显得很忙，公司里的人出出进进，电话也响个不停。叶秋笑呵呵地问：“挺忙的哈？”
    “呵呵，瞎忙呗，要不就饿死了，”无过递给叶秋一支烟，自己也点燃一支，“小鱼儿一会儿来，晚上去我那儿吃吧。”
    “行。”
    “你那事最后怎么着了？”
    “咳！还能怎么着呀，人都找不到了，二十四桥博士也读完了，正准备出国的事呢。”
    “哎～！都出去吧，剩下我们对付着过，哈哈哈！”
    “呵呵！”
    “有什么打算没？”
    “回头再说吧，一时半会儿，我也想不出来。”
    “嗯……”
    沉默片刻，小鱼儿进来，神秘地说：“听说没有，叶孤城进去了！”
    “进哪儿去了？”叶秋刚问完，立刻又反应过来，忙问：“犯事啦？”
    “可不是嘛，事还不小！”
    无过也很关心：“是不是当什么黑客之流的，让人给抓出来了？”
    “哪儿呀！我都没想到，”小鱼儿喝口水，继续说道：“他吧，自己办了个公司，替别人代开发票，结果其中一家被查了，就这么一追，不少公司都受牵连了，对了，你这里没事吧？”
    无过摇摇头：“我都半年多没看见他了，还当他跑别处发财去了呢。”
    “没事就好！幸亏我也好久没和他打交道了。”
    “这事会有多大呀？”叶秋不大明白其中的利害。
    “很难说了，”无过又点了一支烟，“估计要看稽查后的结果了。”
    “够得上判刑？”叶秋不大敢相信地问。
    “哎！说不好喽～！”小鱼儿一屁股坐在沙发里，“最近生意也实在不太好做，难怪啊……”
    三个人约好进去看看叶孤城，没被允许。无过只好求助于隐者，隐者凭着自己的关系，终于帮他们争取到一次见面的机会。无过他们隔着铁栏，看到憔悴的叶孤城。
    “还好吧？”
    “还行，谢谢你们还肯来看我。”
    “大家朋友一场，真不明白你怎么会……哎！”
    “还不是为了钱，”叶孤城苦笑道，“总想着自己不比别人笨，人家都可以发财，我怎么就不能？又想着赚钱要快呀……”叶孤城低头不语了。
    ……
    几个人回来后，心情都不是很好，回想当初在一起的经历，再苦再难，也觉得那时候好幸福。
    经过龙城的酒楼时，看到里面冷冷清清的，三人便推门走了进去。无过看到李梦正对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交待事情，就想先找个地方坐下。李梦也看到他们，笑了笑说：“来了。”
    “你忙吧，我们先坐坐。”
    “没关系的，我这里的事办的差不多了，”她又对陌生年轻人说道，“你先看看，我招呼一下朋友。”
    年轻人点点头，径自到里面去了。李梦长出了口气，回身坐到他们旁边。
    “怎么，来新人还要你一一交待呀？”
    “这可是新老板呀！”
    “啊？”小鱼儿惊叫着，“龙城大哥又不干了？”
    “别提了，生意太不好！一天费用就几千块，可是来吃饭的人就没几个。”
    “是不是宣传的不够呀？”无过问道。
    “现在不同以前了，梅庄的酒楼饭店一家家开的多了，有火的，就有不火的，咱们做的是‘官府’菜，很多人不适应口味，价格又贵。”
    “当初怎么想起做这种菜？”叶秋好奇地问，“象粤菜呀，川菜呀，还要家常菜什么的，现在不是挺火的吗？”
    “就是看那些个开的人多了，所以龙城大哥才想来点不一样的试试。试试嘛，就不一定会成的啊。”
    “也是，”无过点点头，“店盘给别人了，龙城大哥打算做什么？”
    “他准备去深圳了，那里这几年发展的很快，估计……机会也会多一些吧。”
    “你呢？”
    “我？呵呵，”李梦抬眼望了望四周，“有家公司已经聘用我了。别的我也不会做，在办公室处理些资料档案的还凑合吧，咳！干干再说吧。”
    说话间，那个年轻人从里面出来，李梦主动替他们引见：“介绍一下，现在这里的老板——谢小刀，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，无过，小鱼儿，叶秋。”
    几个人相互点点头，算是认识了。
    小刀微笑着对大家说：“我刚到梅庄不久，以后还要大家多多关照。”
    “谢老板客气啦，呵呵！”小鱼儿也笑了，很客气地答道，“以后我们肯定会经常来的。”
    “我先谢谢大家了，呵呵。还是别叫谢老板，象是我很大年纪了，呵呵，就叫小刀吧。”
    “好啊，小刀，你也打算做‘官府’菜？”
    小刀摇摇头：“我是湖南人嘛，准备做正宗湘菜的，希望大家都能喜欢，哈哈，就是很辣的耶！”
    “呵呵～！什么时候开业啊？”
    “快！这里不用太大装修了，我找人归整一下，过两周，嗯……争取在中秋吧！”
    “好！到时候，我们一定来！”
    事情永远是这样，有人走了，就有人来了，有人赢了，就有人输了。有些事情结束了，就会有新的故事发生了。有些感情逝去了，但是记忆，永远留在心里面抹不掉了。
    二十四桥真的出国了，龙城也走了，叶孤城还在等待最后的结果，而李梦埋头到她的新工作中，渐渐也适应了。天石心没有再回到梅庄，众人却认识了新来的谢小刀。
    无过和媚儿经常感慨没有忙完的一天，总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等着他们，在每一次想到停歇的时候，都发觉那条路是他们不该走的。
    小鱼儿还在梅庄的电子长街里苦苦挣扎着，他没有输，也没有赢，更没有办法或者说也不想解脱出来，“混吧！”用他自己的话说，“大家不都这么活着嘛！”
    叶秋呢，他还在思考，还在选择，还在等待，向左走，还是向右走……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（完）

忧燕叶秋

想好了，抢银行去。好人往上面浮，坏人就往下沉吧。决不当在中间的人/嘿嘿

隐者

迷宫
人生易如此
在迷一样的尘世中
举步唯艰左右碰壁
真不知如何才能走出去

荷风

     看完故事，对于幸福就有些迷糊了，得到和失去的都有烦恼，哈哈
     俺赶紧回去通知梅庄银行加强安全保卫，这小秋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了啊~~~~

雪韵

唉～～～～～

墙上的小九儿

    我写的其实是自己和自己的朋友，故事只能支离破碎，如果写尽所以的往昔，记忆中最深刻的怕是那些无奈与凄凉。
    我和不少梅庄内外的小弟弟们都聊过，谈到中关村，他们或是向往，或是觉得高深莫测。我从93年开始接触这个地方，我所写的电子长街和两个著名的市场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那样破败不堪，而且更甚。
    还有故事里的每一个人，都确实在我身边或者划过我的生活，原本打算写的还要细，只是我提笔时却写不下去，有些事轻描淡写，其实已经让人心碎，不是我，便不会有我的感触。
    我不看那些描写中关村的影剧，没有生活就不会真实～！这条代表高科技的街道，到底是什么，到底有什么，最好自己亲身体验一下～

无过

下面引用由忧燕叶秋在 2004/10/12 07:14pm 发表的内容：
想好了，抢银行去。好人往上面浮，坏人就往下沉吧。决不当在中间的人/嘿嘿

抢银行别忘记叫我,哥们同甘共苦.

忧燕叶秋

兄弟，我先去弄枪~~~两把............